第213章：利益博弈
上午十点多，狗蛋开着车进了老爷乡政府大院。他把车停到一棵柳树下面，茂密柔软的柳枝和片片柳叶遮蔽了逐渐热烈的阳光。使宝马车的前半部分处于阴凉处。免得一会开车时，太阳把车晒的闷热。
狗蛋快步上了二楼，走进了章书记的办公室。
章书记问询了狗蛋一番“绿色农业公司”蔬菜大棚和猪、牛、羊养殖业的事情。狗蛋说：“快了，蔬菜大棚没问题。养殖业这边，猪、羊、牛要出栏，恐怕就到明年了。”
“加快进度呀！领导们都等着，吃你的无化肥蔬菜和无饲料养殖的猪牛羊呢。”章书记催促说。
“没问题！”狗蛋表态说，“保管给你败不了兴只是，现在黑山背煤矿有个叫成臭孩的，是个采煤队长，开始领着头闹事要求涨工资，我怀疑是杨来顺背后干的，他在背后指使。章书记，我想要是不解决好这个问题，恐怕黑山背煤矿要出乱子。这边出了乱子，恐怕石岭矿那边，也要乱的。煤矿乱了，这蔬菜大棚和养殖业，还搞个球！”
章书记沉思了一会，说：“你敢判断是杨来顺吗？”
狗蛋毫不犹豫地说：“肯定是他。前些天，他气呼呼去煤矿找我两次，要我给他买辆宝马车开。我哪有钱给他买？凭什么”
章书记一听，“啪”的一拍桌子，说道：“哪能这样？这还是党的领导干部不是？要宝马我想他是想进看守所住几天了。无法无天的，当个村长就不知道姓啥啦！”
“你说，章书记，我该咋办？像成臭孩他们几个，煽风点火的，我总不能他们要求涨，就涨。还有没有个规矩啦！”狗蛋说。
“好吧！老侯，您的意思我知道了。一来，我找杨来顺谈谈心，不要让他瞎搅和矿上的事情。二来我觉得，老侯，你绝不能掉以轻心，我觉得不一定都是杨来顺搅和的。现在这社会，仇富心理正在漫延。你挣了些钱，老百姓都眼红，这是正常的。现在不只是杨来顺一个人的问题，我觉得成臭孩的心理，也正是许多黑山背村民的心理。这是十分可怕的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要预防矿工们的情绪不稳。注意事态发展。”章书记认真交待狗蛋说。
狗蛋离开了乡政府，回到矿上，他和李庙玉、石头商量，他说：“章书记会找杨来顺谈谈，但是，咱们也得做好应对。我觉得两条腿走路比较保险。一来，我想去县城找找葡京大酒店的刘二宝哎！石头，刘二宝开的储煤场，最近在咱们两个矿拉煤没有？”
石头说：“拉着，一直有他煤场的没牌照自卸‘黑车’，不分日夜，往煤场倒着煤。”
“这就对了。咱帮过他的忙，现在，也请他帮帮咱的忙？”狗蛋说。
李庙玉疑惑地问：“找刘二宝干啥？”
狗蛋说：“干啥！我看呀，这下一步，说不定成臭孩他们急了，肯定要来矿上捣乱。我想叫刘二宝给我找上一些，打架斗殴比较在行的混混，一旦煤矿遇到捣乱分子，就给我打。”
李庙玉说：“还是先礼后兵，让石头给老爷乡派出所的打个招呼，你让章书记也交代一下。只要谁来煤矿捣乱，就让派出所出警，来抓他。”
石头说：“指望派出所那几个人？有时候还不如找找刘二宝。”
李庙玉说：“我觉得，你们考虑的只是一个方面。我觉得下一步，是得考虑一旦矿工们罢工，都不下窑了，那该怎么办？那才是最头痛的。”
狗蛋说：“这个好办！都用外包工干，村里的不下窑，咱有的是人。”
李庙玉说：“关键是你把黑山背村的人都惹了，以后怎样生活？”
狗蛋说：“又不是我惹他们。是他们要惹我。他们敢做绝，我也天不怕，地不怕。”
下午时，章书记把杨来顺叫到了老爷乡。
杨来顺矢口否认他暗中指使成臭孩找狗蛋的麻烦。他说：“章书记，您就不要听狗蛋那家伙瞎说。我哪里有闲工夫管他的闲事。”
章书记说：“没有更好。当前一定要以大局为重，不要搅乱安定团结的大局面。回去后，你主动找狗蛋坐坐，谈谈心。”
杨来顺说：“我找他坐坐？章书记现在的狗蛋，可不是那时候跟着我混事的狗蛋啦，黑山背村都快容不下他了。他的眼睛往上看着呢！哪能看见我。我现在和他是井水不犯河水。他挣他的钱，我干我的村长。只要他把该交村委的钱，该给老百姓办的事情，都办了，就行！我也不会去找他的麻烦。”
“你看看，你看看老杨，你是老党员了。老村干部了，不要说话就带刺。把心态放好点。假如你们闹矛盾，那将来县里关井压产关掉的，首先就会是你们黑山背煤矿。县里现在已经有规定，哪个村闹派性，哪个村不稳定，就关掉那个村的煤矿。”章书记说。
“关掉就关掉，省得每天为了个煤炭，鸡圪吵。”杨来顺不耐烦地说。
现在农村的社会现象就是这样，村长是民选的，乡政府有些掌控不住。杨来顺给章书记几句难听话，章书记也没有办法，只好忍着不起火。再说，杨来顺在煤矿当矿长，也没有少给章书记送礼。就是现在当着村长，逢年过节的，也小打小闹给章书记点。章书记面对气呼呼的杨来顺，也不能多说什么。还有一点，杨来顺知道，自从狗蛋弄上黑山背煤矿，狗蛋和章书记走得，就像弟兄两个一样亲密。杨来顺心里也聚着一股气。正好今天借机会，发泄发泄。
章书记说：“老杨，你要明白，我说这些话，是为你好，是为你们黑山背村老百姓好，为你们黑山背村煤矿好。假如有一天，真的关了你们村的煤矿，受损失的，不止是狗蛋一个人，全村老百姓，都要作难，都得背井离乡，去外面没明没黑的辛苦打工。”
“到时候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活人哪能让尿憋死。”杨来顺继续说，“不过，章书记，我也听到一些风声，假如狗蛋再这样只顾自己挣钱，不管矿工死活，不管黑山背村老百姓的不满愤怒情绪，那下一步，具体要发生什么事情，我心里也没有谱。”
章书记正告杨来顺说：“老杨我看您这是话里有话，你不要以为黑山背煤矿乱了，只是乱了狗蛋一个人。您是黑山背村的一村之长，无论煤矿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杨来顺，都是有责任的。”
“有就有，大不了我不当这个村长。”杨来顺堵着气说。
章书记一听，起身喝道：“好，你杨来顺有种，我看你就没有诚意，还说不是你挑唆成臭孩的看你今天的态度你走吧！我不和你说了。全当我的话，是西北风，刮走了。”
杨来顺见章书记真的起火了，他也感到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难听，有些语重。赶快起身，拍了章书记的肩膀一下，说道：“大人不见小人怪。章书记，我说话太不注意了。请领导原谅。我回去好好了解一下情况，和狗蛋好好谈谈，也和成臭孩他们谈谈有什么情况，我赶快向您汇报。”
章书记已经看出来杨来顺对狗蛋的不满。他知道，现在的许多人，都是利益至上。黑山背矿本来是杨来顺的天下，假如杨来顺不把煤矿让给狗蛋，现在开宝马的，就是杨来顺。但是，当初的煤炭形势不好，含硫高的臭煤矿，都是处于被关闭的境地。杨来顺才把煤矿让给狗蛋干。谁也没有长着前后眼。现在，煤炭形势一片好转，狗蛋翻了身。杨来顺心里嫉妒，又没有好办法。
见杨来顺委婉了些，章书记也假意笑着说：“老杨，和气生财，像您这样心态不平稳的，怎能保持黑山背的安定团结。回去好好想想。一切要以稳定大局为重。”
杨来顺说：“好吧！那我回去了。”
章书记送杨来顺到门口，说：“老杨我送你一句话，你记住，不管是当什么官，尤其你这种最基层的村官，作为一把手，一定要学会‘平衡’，记住，‘平衡’，您能把这两个字悟透了，工作就干好啦！你现在需要的，就是要在老百姓们与村委之间，在矿工与狗蛋之间，在村委与煤矿之间种种情况，都需要您去搞好平衡。一定不要给我捅乱子。我随后，也找狗蛋好好谈谈。你俩要是给我捅了乱子，把黑山背煤矿、村里，搞得不稳定了我想，到时候吃亏的，是你俩，不是我姓章的。你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
杨来顺满脸堆笑说：“章书记，你的工作经验，在老爷乡，谁也服气。我一定按您的思路，把矛盾缓解缓解，帮帮狗蛋”
章书记一拍杨来顺的肩膀说：“你心里的小九九，我知道不要眼红，要把心态调好。只要黑山背煤矿正常运转着，你不会吃亏的。因为你是村长。假如明天乱的，把你头上的帽子，一风给吹了，成了平头百姓这个道理，一定要想明白。”
“知道。”杨来顺怀着复杂的心情，离开了乡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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