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rì清晨,东方刚泛白肚皮,西疆县衙门外衙差齐聚,四十多名衙役例整齐队伍,李大牛奉命正手拿花名册清点人数,到最后一名之时,县太爷眉头一皱,自己明明召集除去大街巡检及衙门守卫等人之外的所有三班衙役今晨辰时之前全部于衙门前集结,而此刻昨rì在公堂之上就很嚣张的皂班班头却未遵从命令前来听调。
“各位弟兄们,本官今rì召集各位前来是有差事要辛苦各位的,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男子汉大丈夫,我西疆之民生如何相信大家亦能看得到,连年干旱使得百姓颗粒无收、流离失所,如今本官既为西疆之父母官,理当为百姓谋取生计,现城外数千百姓每rì竟以草根树皮为食来充饥,本官实在是寝食难安啊!”
说到这里,江东来停顿了片刻,扫视了众衙役的反应后,才接着道:“本官说过,本官在任期间决不允许哪书怕一名西疆县百姓饿死,现查明县衙粮仓尚有为数不多的存粮,本官决定开仓放粮,就在城外二十里阮家茶馆处大开粥场三天,以济那些饥饿难当的百姓们燃眉之急,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张贴告示还有运送存粮,大家明白了吗?”
县太爷话语刚落,众衙役立刻回应‘遵命!’,而不到一会儿众衙役也三三五五地议论起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也随之而起:“大人,您这种作法实在令我等敬佩,西疆百姓现正处水生火热之中,有大人此等爱戴百姓之官员来本县上任真乃全县百姓福音;可本县粮仓所积存粮都是需要上缴朝庭之粮,大人如今要开仓放来开办粥场似乎有欠妥当?”
江东来闻言往声源处望去,发话的却是一名年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衙役,听闻此人言语县太爷江东来眼前一亮,便微笑着接道:“刚才回话的兄弟是哪一班的呀?”
“属下皂班衙差陈近拜见大人,适才言语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恕罪!”青年衙役抱拳躬身回道,早就后悔刚才一时血气方刚没忍住说出了心中之言,此时回话都有些牙关打颤。
江东来还是笑了笑,道:“你又有何罪之有?本官很欣赏你这种直xìng子,这样,既然皂班班头将本官命令当成耳旁风竟敢不听命前来听从本官调谴,那从今往后他的职位就由你来顶替了,你们大家可都听清楚了,从今rì起陈近就是西疆县县衙公堂上的皂班班头了。”
“这,这,大人,赵班头可是本县前代县令唐师爷的……”江东来的言语令陈近大吃一惊,虽然对县太爷的安排心中很是惊喜,可心里还有着许多顾虑。
江东来打断了他的话,大声道:“如今既是本官已经接任知县一职,那本官说过话在本县之内虽不敢说一言九鼎的但些许小事还能作主的,陈近,你勿需担心,好好替本官办事就是,有什么事自有本官为你撑着。”
“是,属下谢大人提拔,属下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陈近感激得不得了,敢忙向江东来行大礼表忠。
“呵呵,也不用赴汤蹈火这么严重的,好了,现在你们按人数分为两拨,一拨人到本官这儿领取告示,一拨人到粮仓那儿去搬运粮食,粮食运送的地点是城外三十里的阮家茶馆,完成任务之后,留皂班在茶馆看守粮食,其他兄弟转回县衙复命。”江东来朗声道。
“是!”
众衙役被这位新知县适才风雷般的手段所慑,此时哪还敢不听命行事,各自领了差事而去,江东来对身边的李大牛道:“大牛哥,这一路走来你也见着了,西疆县真可谓是民不聊生啊,咱们也不能闲着了,你去将本地排得上号的米商盐商还有一些大士绅们给请来,就说本官请他们吃饭。”
“是,大人。”
听说县太爷要请吃饭,一个个早早来到‘德义酒楼’,在大家的一致坚持之下江东来居尊位,满满摆了两大桌,经过各自的一番引见之后,总算对本地士绅富商们有了个大致的了解,扫视一周,江东来看得出众人各有心思,看来他们也知道知县大人请的酒可不是那么好喝的,直至酒宴开席,原本很显沉闷的局面才活跃了不少。
不到一刻钟,江东来已是满脸通红,酒过三巡,他知道应该切入正题了,只见得江东来独自举杯站起身来,道:“诸位!东来初来乍道,先敬大家一杯,若看得起本官,还请各位满饮此杯才是。”
众人见县太爷起身也不得不陪同起身,一仰头将一杯酒倒进了肚里,还没来得及就坐,县太爷那悲天悯人的声音已随之传入众人耳中:“唉!天公不作美,西疆连年干旱,以致三年欠收,百姓已十有其六流离失所,城外饥民遍地,触目惊心,着实让本官心痛不已,寝食难安呐!本官想救民于水火却是独木难支,各位乃本县数得着的大商户及士绅,在此,江东来肯求各位不吝助本官一臂之力,共抚一方之安宁才是,本官先在此谢过各位了。”
江东来话语一落,众人眼中并无半点惊讶之sè,甚到大家眼中似乎还带着丝丝狡诈的笑意,还很有默契地将目光投向了那位坐于江东来左侧的红光满面的富态老者。
“嗯?原来这些富商和大士绅们还有领头人?jiān商,就看看你怎么回本大人的话。”众人的丝丝举动全都落入江东来的眼中,江东来故意将目光从众人身上转移至别处,也暗暗在心中想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县尊大人,不才任怀伯,乃西疆商会会长,如今百姓有难我们自当尽力帮衬援助,但不知道大人需要鄙人等如何出力呢?”回话的老头显得十分镇定,像是在与县太爷聊家常一般。
“老不死的,明知故问,将问题又一脚踢回来给我?好,那就让本大人来点破吧。”心中一阵计较过后,江东来微微一笑拱了拱手道:“本官在此先谢过任老的大义,至于需要诸位出力之处嘛,很简单,最理想的当然是诸位先拿出一部分钱粮来帮助饥民度过眼前chūn耕季节饿肚子的难关,待本官申奏朝庭,朝庭赈灾粮下来就原数归还给诸位,你们看如何?”
“哈哈,县尊大人此等建议的确为最好的办法,可咱们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平rì里贩卖些粮米,一家子过rì子也还算是凑合,粮米运送到西疆这种偏远地界,对于经商更是难上加难,要是咱们将钱粮拿出,万一朝庭赈灾之粮许久发不下来,那就要轮到我们这些人挨饿了,大人胸怀仁德,还望大人不要为难我等才是。”任怀伯站起身回话,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一样。
听到这话,江东来真想跳起来揍人,但这里可不是前世的地下赌场,他很快冷静下来,不过脸sè已变,冷冷地道:“任老此话听着也似乎也有道理,这么着,本官早已调查清楚,本县粮价可是比邻近几县要高上三成左右,任老作为本县商会会长,对于这调整粮价之事应当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吧?”
县太爷这回的脸sè大变,任怀伯当然看得出来,虽然自己在西疆一直有着代知县唐师爷的撑腰,大可不必将这新来的知县大人放在眼中,可是,为了这点小事而得罪一县父母官却也没那个必要,等赈灾粮?简直是笑话,他倒想看看这名知县在没有他们商会的支持能做得住几天,想到这些,任怀伯不由得爽快地回应道:“是,大人,我任怀伯保证从明rì起,凡是我们商会成员里粮商的粮价一律下调三成。”
“哈哈,任老之大义与豁达东来早有耳闻,今rì一见真是名副其实啊,来,来,东来再敬各位一杯……”
“老大,你这是何苦呢,什么都没捞到,这顿酒菜你可不就白请了?那几个老家伙看到他们那付德行真想痛打他们一顿才解恨,为富不仁,他娘的哪还有半点良心可言!”德意酒楼只剩下江东来与李大牛二人,大牛端起酒杯猛港灌一口后随手将酒杯子摔了个粉碎来泄愤。
“算了,大牛,任谁都会是这样的,尤其是富人,所谓越富有越小气、越富就会变得越没心没肺的,商人眼中有的永远只是利益,哈哈,,你想想,我们现在是要他们出血,他们如何会答应?看来,西疆这地方真的很有意思啊!。”江东来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顺着窗口跳望着远方,脸上哪有半点沮丧之sè,明明就充斥着浓浓的戏谑笑意。
“都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什么商人?利益?出血的?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只知道我们今rì的计划算是失败到家了,老大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呀?要开粥场,粮仓里的那些粮食可最多只能支撑三天而已,急死人了。”
江东来见大牛一脸的焦急之态,便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好兄弟,我们今天的计划也说不上是失败,至少让那些黑心的王八蛋将粮价稳下来了,再说,本大人压根就从没想过他们会乖乖地出粮出银子来赈济受灾饥民,这次只是对他们的一种‘事发预告’而已;至于赈灾之粮嘛,你以为你老大我来上任时带来的那几十万两是用来做什么的?这群王八蛋还以为本大人会让他们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给逼得走投无路么?哈哈,,哈,笑死本千王了。”
“嘘!禁言啊!老大,什么千王啊?你敢自称为‘王’,不想要脑袋瓜子了?”
“额?一时兴起,给忘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