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佩玖嗔怪道:“崔大师傅,你要知道那猩是我们用来建酒坊的初始资金,你现在跟我说一文没拿到,那咱们拿什么来建酒坊啊?”
“玖姑,我,我会酿酒。”崔三吞吐半天,说道,“玖姑,我干活不要钱,只要管饭就行。当初咱们也是白手起家的,现在也可以。”
陶佩玖假装生气地说道:“你可以不要钱,那你奶奶怎么办?再说你以为白手起家有那么容易吗?”
“这——”崔三一时语塞。
“你想弥补,我给你个机会。”陶佩玖眼睛闪着精光说道。
“玖姑,什么机会?你说。”崔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声问道。
“那就是跟我签下十年合约。”陶佩玖说道。
“行,没问题。玖姑说怎样就怎样。”崔三爽快地说道。
“先别答应的那么快,你不怕我把你卖了?”陶佩玖皱着眉头,这孩子该不会是脑子坏了吗?任谁听说要签合约而且还是十年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问问合约的条款是什么之类的。
不过崔三这么信任她,她还是很开心的,这说明她没看错人,当初把酿酒的技法教给他是正确的选择,他会成为她今后的一大助力的。
“玖姑若是把我卖了,那说明我还有价值。”崔三这家伙也难得的贫起嘴来了。
“扑哧——”把个陶佩玖给逗乐了。
陶佩玖寻思着要是凑不够买地皮的钱,就先卖一些酒。不过,她其实还有着打算。她这几日在泰和城转的时候,看到了一家金凤楼。
她在吃惊之余,还特意进去看了看,问了问。确定这家确实是伊洛国金凤楼的分店。
她还保留着那个金凤楼客卿的牌子呢,当初高掌柜可是说好了,金凤楼的客卿每个月都是有一笔俸禄拿的。虽然她从未支取过,但是实在要是凑不够钱。大不了厚着脸皮去支取一楔用。
不过,她不会让金凤楼吃亏的。她这几日可是留心观察过泰和城贵妇们的配饰,在从泰和城回来前,她麻烦洪二对着单子买来了她需要的材料。
她打算趁这几日,制作一套华贵的头面,让泰和城的贵妇们为之疯狂。
心里有了底,陶佩玖也就不再为难崔三了,跟他说了钱的事她来解决,崔三安顿好奶奶。跟刘公、刘婆交接一下手里的事。就来她这里报道。
在此之前。陶佩玖还要处理一些琐事。
她坐着马车从柳树胡同回到刘记酒铺时,春花和秋菊都已经离开她的房间。房间内衣橱、花瓶之类的地方,有一些小的变动。不仔细看倒是看不大出来。
她记得当初这个房间有一把备用的钥匙,放在刘公处。
看来这些东西都由刘耀能接管了。否则春花、秋菊不可能这般轻易地进入她的房间。
陶佩玖见暗格中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她也就熄了追究的心思。反正这里她也住不久了,不愿意再生是非了。
陶佩玖将小赖的养娘叫来,明确表示过了明天,她就要离开这个家,搬离此处。她让养娘自己决定是留下来还是另谋他处。
这个养娘还是在那溪村的时候,崔三给介绍的。为人倒是细心,只是陶佩玖总要给别人一个选择的机会,而且她希望身边的人都是踏实、可以信赖的,如果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的,就宁可割爱也不能留下了。
“玖姑,有些事外人不知道,我托小赖的福,时常跟在您身边,还是看得清楚的。那溪村和周围的几个村子,不管是摘褚桃果的,还是为酒铺送初酒的,更别提提供陶器的赵家庄了。他们的生活都是在玖姑的帮衬下,才有了今天的大变样的。他们知道我在为您带孩子,都特别照顾我的儿子媳妇还有女儿女婿,为的就是让我安心给您带孩子。他们都跟我说,要是玖姑,你有什么烦难事,尽管给他们递个话。玖姑,我喜欢小赖,愿意把她当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只要玖姑不嫌弃,玖姑跟小赖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普养娘俯身说道。
“普养娘,你太抬举我了。我是商人,一切以利益为重。他们对酒坊有帮助我才会跟他们合作的。你替我谢谢他们的好意。我离开刘记后,跟他们合作的人就是刘耀能了,我起不了什么作用了。那么以后我不在酒坊,你再留在我身边是不会有现在的便利了。也许也不会有人再照顾你的儿女了。今天叫你来是给你个选择的机会。”陶佩玖淡淡地说道。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都是有手有脚的人,有人帮衬路走得更轻松一些,但是没人帮衬走得会更踏实一点。玖姑我笨嘴拙舌地不会说话,我说那些只是想告诉您,您是个善良的人,只要您不嫌弃我粗笨,我愿意跟玖姑走。”普养娘听道,“玖姑,我知道您不喜欢别人乱打听。我保证不该问的不问,而且这邪您要是不同意我绝不跟别人提起。”
“普养娘,你起来吧。既然你选择留下来,就好好帮我照顾小赖吧。”陶佩玖见普养娘一片诚意,不好再拒绝,就说道。
解决了养娘的事,陶佩玖还需要跟刘公、刘婆提前告别。
当她再次来到刘公的偏厅时,屋里聚集的人都散了。刘公和刘婆在屋里聊着天,时不时有笑声传出。
陶佩玖刚要进门,却被一个婆子给拦下了,沉着脸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能随便闯入东家的房间。”这婆子身后还跟着一个托着茶盘的丫鬟,想是去催茶水回来了。
陶佩玖淡淡地看着凶神恶煞般矗立在她面前的婆子,嘴角轻轻扯出一个笑来:“那就有劳这位妈妈了,烦请你通报一声吧,说是玖姑求见。”
这婆子不是别人,正是刘耀能的养娘,姓王。现在由刘耀能引荐,给刘婆做管家婆,短短几日的时间就取得了刘婆的信任,刘婆凡是都会跟她商量,重要的事都放心地交给她来做。所以她在这里也算得上半个主子。
她听了陶佩玖的话,没有立刻进去通报,而是上上下下打量着陶佩玖。因为从她来这儿,就没见过陶佩玖。
而早上陶佩玖来的时候,她正好有事不在,所以也没有碰上面。而这里重要的人物这几日都进出频繁,她已经认了个七七八八了。这里面也没陶佩玖这号人物,婆子脸上就有些不耐烦了。打算将陶佩玖直接挡在外面了事。
小赖本来安安静静地待在陶佩玖的怀里,眼瞅着刘公、刘婆熟悉的房间就在眼前,却迟迟不能进屋而有谐躁,蹬着腿哭了起来。
王婆子很生气就要撵陶佩玖母女。刘婆听到小赖的哭声,扬声问道:“谁在外面?”倒是有了几分当家主母的威严。
王婆子跟几个丫鬟使眼色,想让她们将陶佩玖架走,自己找个理由搪塞一下。
陶佩玖明白了她的意图,大笑着说道:“阿公、阿婆,我是玖姑啊。您这儿门外都有门神了,拦着我不让进呢。小赖是小门效家的,哪儿见过这等架势,这不吓得哭起来了。”陶佩玖脸上笑着,眼底却一片冰冷,盯得王婆子打了个寒战。
“是玖姑啊。快进来。谁敢吓唬小赖,我第一个不饶她。”刘公的声音在里面传了出来。
刘婆闻言走出来,开了门,见到王婆子和陶佩玖正对峙着,打圆场道:“玖姑,这是王妈,她刚来没见过你,所以不认得,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走,进屋去。我和你阿公正聊着明天的事,你也进来坐坐。”
然后又对着王婆子道:“王妈,玖姑不是外人,进来不需要通报的。”
王婆子肃容道:“东家太太此言差矣。刘公子说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不管是谁,都不能乱了规矩。还是要通报的。”
刘婆笑呵呵地说道:“既然是耀能吩咐的,那你照办就是了。”
又转头拉着陶佩玖说道:“玖姑,你别建议,耀能都是为我们着想。耀能说这以后啊。什么王太太、李太太的,甚至府尹夫人都有可能来这里,要是见我们都没上没上的,看了笑话。所以把他的养娘都请了来,帮我调教丫鬟婆子。你说我什么也不懂,对亏了王妈。王妈来了可是帮了我大忙。就说明天的仪式,我都不知道那么繁琐,要是没有王妈,我可是就要抓瞎了。走,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去说话。”刘婆满脸的褶子上都荡漾着笑意。
这刘耀能考虑得很长远,不过,你还是先把酒坊维持下去,再谈其它的吧。陶佩玖翘了翘眉毛。
“恭喜阿公、阿婆不但得了一个得力的儿子,还顺带多了一个得力的帮手。”陶佩玖看着刘婆笑意盈盈的脸,违心地恭维道。
刘公见小赖来了,把小赖抱到旁边床上,拿出拨浪鼓逗着她玩。
陶佩玖环视一下周围,笑着问道:“怎么不见得福呢?”
刘婆忙说:“这几日事多,人也忙乱,顾不上他,慧娘带在身边,等明日一过,就让慧娘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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