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和洪二面面相觑:这是闹哪样啊?
话虽这么说,他们还是紧随陶佩玖离开了。
郭子仪在陶佩玖离开桌案后,就一个箭步奔了过去,紧紧盯着那张寥寥几笔的纸,仔细琢磨。
“玖姑,咱们就这么走了?那这郭记还买不买?”崔三边跟在陶佩玖的身后,边问道。
陶佩玖笑道:“买,当然买了。”
“可是咱们还没谈怎么就走了呢?”洪二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是我好穷啊。没有钱啊。不知道主人愿不愿意送啊?”陶佩玖打着哈哈说道,“今天好累啊。我想回去补个觉了。”
话说一早起来先去金凤楼,下午又来这里看酒坊。这一天够累的,好在结果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崔三跟洪二满脑子问号,不过他们很快调节过来了。哪有皇上不急太监急的道理,他们乖乖地坐上赶车的位置,驾起了马车。
陶佩玖一路哼着小曲就回了柳树胡同。
贺叔接过缰绳,自去马厩料理马匹。
崔三和洪二纳闷地喝着贺婶端上了的茶水。
陶佩玖兴致极高地逗着小赖玩,养娘絮絮叨叨地说着小赖这天的起居和趣事。
跟养娘嘀嘀咕咕说笑半天,陶佩玖才猛然想起什么事似的,将小赖交给养娘,一个人匆匆去了书房。
等她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张墨迹未干的纸。她看到崔三和洪二都没有走,脸上露出笑意来,笑着说道:“洪大哥,我画好了图形。列了单子,麻烦你稍后带给梅子,还有之前刘记常订的大陶缸,也来上一些,数目我都写在这张纸上了。不过,我没有定金付,跟洪大哥走个后门。看能不能争取一个月后,再付货款。”
“玖姑,这事得赵老爷子做主,不过我会尽力帮忙争取的。”洪二接过那张纸吹了吹墨迹,扫了几眼,说道,“不过,玖姑,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要。送到哪里?”
陶佩玖神秘地一笑,说道:“五天后,送到城郭凹。”
“可是玖姑,你怎么这么肯定郭子仪会卖给咱们呢?毕竟今天什么都没谈,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崔三冷静地分析道。
陶佩玖眯眼一笑,说道:“这是秘密。你们等着瞧就好了。对了。崔三。你也有任务。”
“什么事,玖姑,你尽管吩咐。”崔三说道。
陶佩玖眨巴一下眼睛说道:“我现在命令你去刘记挖——墙——角。”
“好。当然好。”崔三激动地说道,“我走时,他们几个就表达了这样的意思,只是咱们这边什么都没定,不好给他们承诺。现在有玖姑这句话,我这就去。”
“玖姑,你真的这么肯定郭子仪会把酒坊卖给我们。”洪二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三天。不超过三天,就会有消息传来。”陶佩玖伸出三个手指,十分肯定地说道。
她刚才走前留下的那张纸条上,不但写明了郭老爷酿酒的配方。还附上了一个诱人的条件。
她相信郭子仪无法拒绝这样的条件。而且配方是写明了,但是陶佩玖还在最关键的酒曲的分量上留了一手,郭子仪现在估计正挠心挠肺呢。他要是想得到完整的配方。就不得不答应陶佩玖的条件。
哈哈哈……陶佩玖得意地笑着。
崔三和洪二心里还是直犯嘀咕,却也各自按照陶佩玖的吩咐去准备了。
陶佩玖打算小小地放松一下,星辰泉小筑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去处了。
小赖一到这里就异常兴奋,自主自觉地去游乐园。
一切都没变样,一来这里位置偏僻不好找,二来得益于欧阳师傅巧妙的阵法。
陶佩玖看着小赖玩了一会儿,就自去收拾屋子了。
“虫,虫虫。”小赖拎着只碧绿虫子在楼下欢快地跑着。她的身后跟着一大堆蝴蝶在飞舞。
陶佩玖从二楼走廊,往下看,小赖兴奋地举起一只肥嫩嫩的大虫子。那虫子懒懒地爬在小赖的短短的手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陶佩玖走下楼,就着小赖的手仔细地观察,貌似还是上次的那只叫楔的虫子。头上的梅花印记仍然清晰。
陶佩玖看着它撑得紧紧的后背,寻思着这楔该不会是要蜕皮了吧。照它那吃法早该长胖了,可是现在看来大小没什么变化。这就说明它很有可能是要蜕皮了,而且这懒懒的样子也大异于往常。不是要蜕皮就是生病了。
陶佩玖跟小赖解释了一下,也不管她听没听懂,就强行从她手里小心接过楔。
她用楔喜欢吃的灌木枝叶编了一个漂亮的花篮,垫上嫩绿的叶子,给楔絮了一个舒适的小窝,然后小心地将楔放下。
若是一天后楔还没什么变化,那么楔可能就是生病了。
这虫子生病了该怎么办?陶佩玖心里真没底。她只能祈祷这虫子只是到了蜕皮长大的时候了。
她想了想,为以防万一,她解下脖子上的璎珞,也小心地放在花篮里。这璎珞上镶嵌着辟寒珠,之前楔对它情有独钟,说不定对楔有帮助。
陶佩玖又将花篮放在小赖够不到的地方,以防小赖打扰到正在蜕皮的楔,造成不可逆转的严重后果。
陶佩玖收拾妥当后,就和小赖在这里开开心心地玩。
远处茂密的灌木丛里,有几双眼睛露出疑惑和思索,几人无声交流一番,其中一人点点头,悄悄离开。他这一离开牵扯出一段风波来。
陶佩玖对此一无所知,她更关心楔的状况。
话说楔看起来有些不妙,虽说现在已经能确定楔是在蜕可是怎么都两天过去了,楔还只是露出个头来,而且没精打采,很虚弱的样子。
按说蜕皮不都是几个时辰就可以完成了吗?楔这么久没进食没问题吗?
陶佩玖把辟寒珠握在手中,运转心诀,在心里为楔祈祷。
不管是什么,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的,何况楔又是那么特别的一条虫子。而且人在这样与自然贴近的环境里,心不由自主地会变得更柔软。
陶佩玖将辟寒珠再次放在靠近楔的地方就离开了。
她听到小赖在楼下跟蝴蝶玩耍的声音。
这几日蝴蝶们都远离了小赖的游乐园,反倒都围在楼房周围徘徊。小赖也转移了玩乐的阵地,陶佩玖不放心她独自待太久。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放在花篮里的辟寒珠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慢慢笼罩在楔的身上。
陶佩玖带着小赖去附近山上采些野果、摘些野菜,当然陶佩玖最中意的还是蘑菇。
上次带回去的蘑菇都送了刘公、刘婆,想必现在大多都进了刘耀能一家人的肚子里。真是可惜了她孝敬二老的一片心意。
陶佩玖采得差不多了,正打算返回,就看见迎面一只雪白的兔子,一瘸一拐地蹦过来,一边跑还一边警惕地往后看。
它的后腿上还残留着血迹,想是不慎落入猎人陷阱里了。
可是,它那大眼睛里是泪吗?还有那眼神是乞求吗?
真的好奇怪。不过,奇怪的虫子都见过了,干嘛在乎再多只奇怪的兔子呢?
“兔兔。”小赖兴奋地拍手,从陶佩玖怀里滑落,往小兔子跑去。
陶佩玖没有阻止,却仔细观察着兔子的反应。
只见它将耳朵乖巧地贴在脑后,任由小赖抚摸它柔软的毛。
陶佩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开口对只兔子问道:“你愿意跟我们回去吗?”
白兔闻言,一跃,跳入小赖的怀里,用头蹭着小赖的脸,小赖咯笑个不停。
好吧。这年头连兔子都成精了。
反正这漫山遍野,给兔子找吃的是很容易的事。再添一个吃白食的也无妨了。
话说这灰兔陶佩玖经常见,这白兔却是很少见的。
当初在伊洛国,就曾有人将白兔作为祥瑞进献给永明帝,皇上龙心大悦,赏赐百两黄金呢。
不知道要是把这只白兔献上去,会不会也有黄金拿呢?
不过陶佩玖很快打断了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伊洛国是她的噩梦,她再也不要回去了。更不可能去献什么白兔了。
就在陶佩玖一行人外带一只白兔离开后,从一颗大树的背后闪出一个人来。
这人正是躲在灌木丛后面,观察陶佩玖的一群人中的一个。他的手指上还残留着被兔子咬过的齿痕。
在其身后又依次出现了几个身影。
该死！差一点儿就逮着了,竟又被它给跑了。这小畜生这几日耍得他们团团转。
他可是亲眼看到这小畜生在跟着那女人走到阵法内的那一刹那,回头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讥讽和挑衅。真成精了,要不是上面有令,抓到后非炖了不可。
算了,那女人竟然能布置出这么高深的阵法,想必来头不小,暂时还是静待增援吧。
被兔子咬伤手指的人一挥手,几个人又再次悄无声息地隐藏起来。
陶佩玖将采来的蘑菇放在竹编上晾晒,又将野果洗了几个,给小赖放在手里玩,然后抱着小白,也就是那只白兔到了楼上,打算给它清理包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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