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你不是在找出口吗？”易子然疑惑地在旁看着伸手至石壁上贴合的楚自熙:“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是有出口机关的样子。”
“当然不会有机关，谁会在陷阱里面留出口？”楚自熙收回了手。
“那你这是在？”
“找‘出口’”楚自熙对着血灵招了招手，唤道:“过来。”
知道主人想做什么的血灵飞了过去，在楚自熙的掌心落下。
楚自熙以指尖在血灵的额上轻划着什么符号，半响，血灵合了翅膀，闭目缩成一团，红色的翎羽突然无风自动，飘动之时染起赤色的尾焰。
“你这话说得奇怪，没出口又找出口。”易子然吐槽了一句，但心里也是不急，现在的他早已对楚自熙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信服。
“不一定非要建造者弄出来的才算是出口。”楚自熙轻笑，揉了揉手中的血灵，转头对萧战说道:“站近点。”
“？”萧战依言走了过去。
“我都记不清上次敢这么做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楚自熙看着缓缓升腾于空的血灵，负手轻笑道:“若不是你能压制住它......”
一声凤鸣，如赫然萧声，和鸣锵锵。
展翼之时，焰火四起，足以囊括尽这不大的天地。
完美的体态，柔顺的翎羽，一双灵目锐利有神，迸发着足以令百兽臣服的威风凛凛。
有凤来仪。
楚自熙轻声喟叹:“有生之年，我怕是再也见不到这样的姿态了。”
不顾身后又惊又恐再次张大嘴说不出话来的易子然与被这景象深深吸引的萧战，楚自熙手指顺着血灵的绒毛，让它在石壁上辟出一条通道来。
血灵轻鸣一声，低头以着脖颈绒毛蹭了一下楚自熙的脸颊，楚自熙微顿一下，顺了顺它的脖颈绒毛:“去吧，不要离得太远。这次....应当不会出事了。”
血灵闻言，幽深似海的眼睛似是不经意地略过萧战，又如一道火焰直迎石壁，将其顷刻化为灰烬。
石壁上融出一个大洞，火热的余温在空中冉冉。楚自熙转头对着另外两人道:“这个方向能到达阵眼，先破了抑灵阵再找其余的出路。”语毕，人已经往洞里走去。
萧战只是静待一会，便跟了上去，易子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如梦初醒，几步快跑追上二人。
“那，那是.....？！”
“我的灵宠。”楚自熙显然不想谈论过多。
“我知道那是你的灵宠，可是，它到底......”觉察到萧战冷漠如冰的视线，易子然噤声。
“为什么不用？”萧战问道:“那个时候，如果你让灵儿出手，就不会......”
“其一，我没好好养过它，那个时候它能坚持个三息都属不错，何谈带我逃脱。其二，我的记忆有损，记不清当时发生了什么。其三——”没有忽略萧战问出这话时眼里流露的悲伤，楚自熙想要冷笑的弧度消了下去，平静地道:“你当使用这逆天的形态不需要付出代价？
萧战皱眉，担忧地看着楚自熙，问话脱口而出:“什么代价？”
“现在不用付了。”
萧战:“......”
“真要说什么代价的话，血.....灵儿会瘦上一圈算不算？”
萧战:“.....大概会瘦多少？”
“一半。”或者更多。
“......”萧战:“要养很长一段时间。”
“那辛苦了。”随口一句。
“不客气。”已经习惯的无奈，以及眼底掩去的宠溺。
楚自熙看着前方火红的亮影，脚步不停，心里却是波澜微撩，起伏不定。
为何当初不用？
因为他控制不住这种形态下的血灵。
控制不住会怎么样？
血灵的阴暗与他感官共享，他会由此癫狂。而血灵也会失去理智，大开杀戒，直至力量耗尽。
那为什么现在敢用了？
听着身后跟来的踏步声响，楚自熙心里轻叹。
萧战，我该拿你怎么办。
不知走了多久，一个时辰或是两个时辰，三个时辰或是四个时辰，乃至更长时间。
抬手接住已经缩成半个拳头大小的血灵，楚自熙一脚踹开了面前透出几缕光亮的裂缝。
裂缝应声而碎，前方宽敞了许多，从空间戒里取出火折子，楚自熙以着微弱的火光打量四周。他们的位置似乎在墙中，下面碎石遍地，残砖败瓦，寂寥无声，俨然是一片废墟。
确定没有危险，楚自熙跳了下去。
下来后的萧战问道:“灵儿怎么样了？”
楚自熙看了一眼正无力轻啄他手心的毛团子，下意识将其抛给了萧战，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面上一僵。
萧战准确地将血灵接在了手中，看着血灵虚弱地朝他低叫一声，心疼地以着指腹轻力揉了揉血灵的眉心，从怀中拿出小瓶子挑开瓶塞喂着血灵。
楚自熙不自禁伸手抵着自己的眉心，额角微跳:习惯就好。
“刚才怎么不让这小家伙带我们飞上去？”同样拿出了火折子的易子然掩不住好奇地瞅了一眼萧战手里的血灵。
“刚才它那样的状态，你敢碰吗？”楚自熙问道。
“......不敢。”看着就危险。
“那还问什么？”
“......”
“这是什么地方？”将血灵轻柔放入自己的怀中，萧战问道。
“不知道，看起来很久没人来过了，不过阵眼就在附近。”探查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楚自熙停在了一处被落石掩埋的出口上，又将视线移向了前方紧关的大门，抬步走了过去。
大门雕有花纹，但因年代久远，积灰甚多而看不清原貌。楚自熙试探地推了一下，门‘吱嘎’一声，没受到任何阻拦地敞开了一个小口，只是昏黑一片，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
楚自熙欲要再推，却被萧战给拦了下来。
“怎么了？”楚自熙疑惑看他。
“有灵力波动。”萧战道。
“唯一的路被堵住了，只能走这。”楚自熙道:“门上没有手印，证明很久无人到来，排除有人埋伏的可能。这里修得精致，各个地方掉有生活的器具，是用来居住的地方，陷阱的可能性很小。”
“但也有可能。”萧战淡淡地看着他。
“那怎么办？原路返回？”楚自熙轻笑一声，撑着门的手向里一推。
岂料萧战速度比他更快。
“萧战？”
一手将楚自熙揽入身后，一手将门用力推开，萧战的动作没有一丝的犹豫停顿。
先前放心楚自熙走在前面，是因为他知道楚自熙有着常人无法仰及的知识与经验，还有着血灵傍身，可以排除危险。
但现在，血灵虚弱无力，因抑灵阵的存在楚自熙也没法使用灵力，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楚自熙不一定能避过，就像之前的仙人藤，以及更早的......
该他先来了。
拖长的‘吱嘎’声刺耳尖锐，突然的白光从门里迸发，没来得及细想，萧战回身抱紧了楚自熙的同时一脚将易子然向白光的反向撩飞出去，再抱着楚自熙向上奋力一跃。
而楚自熙只来得及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白光淹没了萧战，再，淹没了他。
光芒过后，四周突然明亮起来，恍如白天。
看着面前店铺的字样，楚自熙怔愣着，凝缩的瞳孔渐渐恢复了焦距，颤抖的指尖在抬手过程中重新沉稳。
他拍了下将他箍得很紧的手臂:“你这动不动就抱人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萧战也是沉默了很久，方开口道:“你让我抱腻了，我便改了。”
楚自熙嘴角微抽，顺口问:“那你要抱多久才会腻？”
萧战将下颚埋进楚自熙的头发里:“一辈子。”
楚自熙抬手，狠狠一胳膊肘将他顶开，面色淡定地探视四周景象，只是耳根却被一抹粉红染透。
“尊者.....”易子然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欲哭无泪道:“晚辈是不是无意间得罪过您？”他这些日子摔地上的情况比之前十几年还多。
被楚自熙难得这般模样吸引的萧战头也不回道:“嗯。”
易子然:“......”
人烟稀少而不失欢闹的大街上，笑声，吵闹声，吆喝声，未曾停歇。看着将他们三人视为无物的行人，楚自熙伸手一挡，行人面色不改地继续走着，整个身体直接穿过了他的手臂。
“这是幻象？”易子然见状问道。
“看起来是。”楚自熙向前走了一步，又退了一步，问着萧战:“灵力的分布是怎么样的？”
萧战感受了一下，皱着眉头道:“很多，但也很微弱。”
“他们身上有没有灵力？”楚自熙指的是前方聚在一起吵吵囔囔不知道在干着什么的少年们，看起来大约十四、五岁。
萧战摇头道:“没有。”
楚自熙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