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往事重现
尖嘴猴腮,皮肤苍白，狡黠的眼珠滴溜溜地转。暗金门里的老五,胡老三并不喜欢这个心机深重的毒药师，总觉得他那双薄薄的嘴唇一开口,就像是涂上了毒药，不是挑拨离间,就是阴狠威胁。
而老五上次受命从周清尧身上逼供出‘胡老三’的下落时,所采用的变态手段，依然历历在目。
但他为何此刻会来找周清尧？老大既然已经对暗金门内部下令不得伤害周清尧,老五乌龙地得罪过他的事,也相当于一笔勾销了。
“你来干什么？”周清尧吃惊道。
老五先小心地扫视了一圈,确认没有人在注意他们。道：“本来是来找红冠尸毒的**样本的,结果死的死逃的逃。喂,你能帮我接近那两个抬出来的死人尸体么？”
“你要干嘛？”周清尧心中浮起厌恶。
“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尸毒啊。得快点，马上就要烧了。”
“老大让你来的？”周清尧冷冷道。
“那是当然。”
周清尧道：“我先打电话问他。”
“唉，别别别。”老五立刻堆出笑脸道：“这是我私自行动，老大不知道，你也别跟他说，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好吧？”
周清尧不理睬他，拨通了老大手机。老大要老五接电话，周清尧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隐隐的咆哮声隔着听筒都听得很清楚，老五不停地点头哈腰，都没有得到老大谅解，不停冒冷汗。
末了终于挂断电话，老五满脸凄惨。周清尧拿回自己的手机道：“你还是回去找他吧。”
“我要取完尸毒再走。”老五依然很固执。
“随你吧，我不会帮你的。我走了。”周清尧觉得没有跟他纠缠的必要。转身准备离开。却听见老五语气徒然变得森冷，刚才那种惶恐凄然的懦弱全然消失。
“站住，你最好乖乖按我说的做。”
“说什么混账……”周清尧生气，突然感觉手中一片冰冷，低头一看，掌中出现了青黑色的斑纹，还顺着手腕往上蔓延。一眼就看出是毒。
“你，你什么时候——”周清尧惊慌地意识道：“你刚才拿我手机下毒！”
“你倒是反应快。这毒要是没有解药，24小时就会发作。不过你放心，老大说不准伤害你的性命，我也不会杀你。只要你帮我做一些简单的事。我就会给你解药。”
老五下毒真是防不胜防，与其说是预谋不如说是习惯。不管别人同意与否，都以威胁别人为基本手段来做事。周清尧满腔怒火却发作不得，咬牙切齿：“你太卑鄙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相信自己已经死了五百次。”老五狞笑道：“可是我没死。所以卑鄙又怎么样？对了，布置给你的第一样任务就是引开看守尸体的特警。”
“怎么可能！”周清尧震惊道：“他们有六个人，把院子围得跟铁桶似的。我要怎么引开？”
“我如果想得到办法，还要你做什么？”老五十分无耻地说道。
周清尧冷冷道：“你怎么不毒死特警呢？”
老五道：“出来匆忙，没带能把人马上药死的毒，不过你这样说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哦，等到明天他们都死了然后再……”
“停。”周清尧冷汗直冒，他知道老五绝对是干得出来的。“你直接说你要哪一块，我沾点带回来给你行不？”
“你能进去？”
“我能让人带我进去。”
关北海只和特警简单交涉了几句，就带周清尧进去了。关北海对于周清尧忽然提出要看看尸体，觉得有些异样。但是想到毕竟一切事端因周家而起，他想要多了解一些现场也无可厚非，便用职务交情之便带他进去。
周清尧不仅蹲下来仔细查看尸体，还带着一副手套。两具尸体都是被人直接砍穿心肺，死亡只持续了无比痛苦的短暂几秒。刀口很有力道也很深。
看着周清尧用手套去触碰死者被砍到的伤口。关北海吓了一大跳道：“你干什么！”
周清尧无辜地举起带着手套的双手：“我就是看看伤口是什么刀砍的。”
“是菜刀。检验的特警说的。房间里也找到了案发现场所用凶器。”关北海道：“就算带着手套也不要随便去碰。”
周清尧连连答应，因为已经沾到了血浆样本，也没有必要碰尸体了。他从院中走出后，到僻静之处把手套脱下来交给老五。道：“好了，你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老五竖起一根手指摆了摆：“还没完呢。第二件吩咐你去做的事，就是弄一把枪。”
周清尧磨牙道：“从特警身上偷枪，我活得不耐烦了？”
老五漠然道：“我可不管你怎么弄。”
“什么枪都可以？”
“假枪不行，太重的不行，其他都可以。”
“好，你等着。”
周清尧回到家里，借着给姑妈收拾遗物的由头，从奶奶那里问出了爷爷打猎的猎枪放置在何处。把奶奶哄出门去走动散心后，他爬上爷爷奶奶卧房的床上，垫着脚去打开旁边立柜高处的隔间，里面果然放着一把老式猎枪，单管的，旁边还有一盒子弹。这些东西如今都是违禁品，私藏是犯法的，不知是如何保存下来的。周清尧吃力地抬下猎枪与子弹，带动隔间深处一个本子掉出来，落到床上。
周清尧关好柜门，擦干净痕迹。抱着猎枪，这才看到落到床上的本子，他好奇地翻开，里面字迹不是很好看，大个大个的，却清晰易辨。内封上写了名字：周启东。
这是周家爷爷的笔记？周清尧又随便翻了几下，里面的笔记颜色深浅不同，看来很多时期都在用。里面记录的似乎是周家爷爷打猎时遇到的事。最后几页却很古怪，满纸都是相同的一句话，而且有些笔画还写出了纸面，似乎写的时候被某种情绪控制，颤抖不能自已。
“我闺女一定是中了白山老鬼的毒。”
周清尧觉得十分疑惑，正准备往前面翻翻，却听到周家奶奶用钥匙开门的声音，赶紧把笔记本往怀里一揣，收拾好卧室，抱着猎枪从窗户跳了出去，也不忘反手关上窗户。
他把猎枪藏在衣摆下面，还好寒冬天大家都穿得很多，衣服凸出一块也不是很显眼。他走到和老五约定的偏僻位置，把猎枪从怀里取出来，交给老五：
“这个够你用了。赶紧给了我解药，然后走人。”
老五取出子弹，试了试空膛的扳机，点点头示意过关。但他却并没有完事。
“我说了这是最后一件事了吗。送我进白山。村背后的路被特警封了。我和老大约定是在白山碰头。”
周清尧无奈道：“你出了村子，随便找个方向爬个坡头就能看见白山了。不要这么依赖我。”
老五道：“少废话，我给你布置任务，不是让你讨价还价的。乖乖跟我走。”
周清尧想到自己的小命还捏在他手上，无奈摆摆手：“得得得，趁早走。这是最后一件事了，对吧？”
老五冷冷道：“我可没有说。”
周清尧怒道：“你这人怎么那么事多啊。还有多少事一次性跟我说清楚。否则老子不干了。马上跟老大揭发你。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五道：“不要用老大来压我，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他骂我个狗血喷头，明天你照样先死。你再怎么得他照顾，也不是我们暗金门自家兄弟。”
周清尧心想要是老五真下手弄死自己，老大第一个不会饶过他，但是表面上的确无法言明亲疏关系，他眼珠一转道：“你敢？三哥不会放过你的。”
“三哥？”老五声音有些紧张，想了想：“其实没几件事了。我保证今天傍晚之前能做完，到时候就会给你解药。你就再帮帮我吧。”
周清尧瞪了他一眼，寻思着出了村随便找个小山包给老五指好了路就回来。出于见不得人的身份，他也不能跟关北海说。等周清尧跟着老五走到村外山上，此地不见人烟，雪落山间，桦树长满雾凇。
“顺着那道山脊走，可以上白山。还有其他事赶紧说吧。”
老五站在原地，语气森森道：“我其实知道怎么走。”
“那你到底……”周清尧忽然觉得不太对，重生后第一次见面，老五为了追问那个秘密，不惜用火烧驴蹄子来给自己驱毒。
周清尧皱眉道：“你是想问那件事？”
“我还以为你忘了。”老五哼了一声：“‘黄皮坟，公鸡叫，白衣女，滴红血。’当时那墓中不就是红冠尸毒么？胡老三告诉了你多少？他有没有告诉你，满地都是小块的人面雕像，中间站着白衣女子，嘴上叼着血淋淋的公鸡？他有告诉你那女人是谁吗？”
老五的神色逐渐冰寒起来：“你说他告诉了你何人主导，那你说呀！告诉我呀！他不敢告诉我，十年了，他都不敢告诉我真相！”
周清尧心中一寒，无言以对。
老五深吸一口气：“胡老三啊，他失算了，他以为瞒住就没事。我一直在调查，其实我早就推测出来了——你说啊！”他脸上是疯狂的证明自己正确的渴望：“他不说就是因为他心虚！胡老三自己干的！对不对啊！”
“……记不得了。”周清尧虚弱地开口，全身发冷：“似乎他说过……我，我……记不得了……”
心中则是深渊一般的空洞。
他，真的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landi20092010扔的地雷。
第二更还在写……
另外，身为十五年的仙剑迷，拿到今天新上市的游戏一直没敢拆，我怕我一打开，二更就是浮云了……快点鞭笞我，否则好煎熬啊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