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架以仓迅翻窗逃跑结束,而热闹过后——
李凡宝喘息着侧卧在榻上,一腿搭着另一条腿,耳边那声声响似乎还没过去。
他看着李长祈敛着眉站在窗前,端着他那自带着,就没见撑开过的扇子,一脸惋惜:李长祈拿扇子缺了杨忠玉的风情,还是不自觉摸扳指的样子最上人心,他道:“扇子没坏吧。”
李长祈摆出一副无所谓道:“应该没事,好好地鳄鱼皮做的,该没这么损。”说着往背后的外间儿望一眼,这次惋惜劲儿摆了个十足了。
“可惜了那把琴,想必是那孩子的珍藏物品,不知要接多少回客,才得的那把琴。”
可不是么,看着就是把不错的琴,通体深红色,泛着淡淡的幽光,若是有弦的话是好物。
李长祈又旋过身,抚了抚衣袍瞅着李凡宝问:“世子觉着身子如何?”
李凡宝面露羞色,正经道:“一般般。”
“如何为一般般。”
“舒畅是如书上说的一般舒畅。”
李凡宝敛眉,一脸纠结的盯着下体。
“只是这玩意儿,竖起来后,总不好收拾。”
“。。。。。。”
如何不好收拾你,还真是不好说,这世子醒来这些日子,除了李长祈使坏倒腾他之后,为其收拾之外,他自己也隔三差五的清晨醒来便要如此那般收拾一番,虽麻烦但还是熟稔的,毕竟可不止一二回了。
李长祈倚靠着窗,下半夜微凉的风有一阵儿没一阵儿的吹进屋,他面如死灰的看着此时显得格外宽大的榻,榻上有一男子曲着一条腿半仰在榻上。
披散的一头的青丝,四处沾染,沾染在了酡红的脸颊上,带出了些许刚毅之色。
沾染在了迷离的眉眼间,黑乎乎一片。
沾染在了微启的口唇上,随着粗喘起起落落。
沾染在了微仰的颈子里,洋洋洒洒一片,几丝沾染在了光滑白皙的胸膛上,妖娆魅惑。
只是未曾想到,竟有一丝沾染在了,那翘的高高的什么玩意儿上,和着凝玉般的白露,缠缠绵绵。
老鸨在门边儿挑着眉探头在屋里环顾一番,面色稍稍尴尬,温吞道:“爷儿,可还满意?”
想必刚刚那淫/荡劲儿已经用光了,李凡宝这会儿倒矜持的无以复加,他理了理衣襟,站在李长祈身后抬头说:“还尚满意。”
老鸨见李凡宝如此模样儿,暗暗心惊于这位一看就是位被压的人深藏不露,她面上扯了唇又问:“仓迅去哪儿呢?”
“不见了。”
“…爷儿们这是如何说法儿?老身不明白。”老鸨瞬间变了脸色,眼睛阴厉之色尽显。
噌。。。
李长祈终于展开了他通体黝黑的扇子,一派自认风流倜傥的抵在胸前,他道:“你这楼里养了个大人物。”
老鸨盯着那扇子,猛然后退一步,转了转眼珠子,缓和了脸色,试探道:“不知如何说法儿?”
李长祈拖着李凡宝的手挥开并不死心的老鸨,跨出门槛儿,冷冷丢一句:“会有人来解释给你听。”
老鸨看着二位爷儿出楼,想着扇面儿上的几个字,半天不得声儿。
扇面上有大字五个:**瘦芳根。
那是胡楼楼主的标识,那是在七年前就消失的胡楼楼主的象征,见扇者,如见楼主本人。
李凡宝垂死状趴在桌上挠桌面,眼皮一撩一撩地望着前方。
前方有佳人!
玉白的袖口含蓄的露出凝脂般的手偶,手偶支着圆弧的下颚,纤长的眼轻轻地合着长长地睫毛轻颤,佳人正闭目养神。
忽然佳人睫毛一抖动,黑亮亮的眼眸透着火烧一般的愤怒,两肩一抖。
“看什么,自己不睡,却要扰本宫。”
李凡宝垂头,道:“爷儿差一点儿遭到暗杀。”
“。。。。。。”
“真是惊险啊。”貌似真的非常惊险,某位爷儿抹了把汗。
“世子洪福齐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这番话倒是在理儿,可臀下何时发现那个仓迅对爷儿我有不轨之心的。”
“进房的时候。”
“啊?。。。。。怎的这样早?照这情形看来,莫不是情杀么?”李凡宝抠指杵眉愤愤。
“如何给你这般错觉?”
“爷儿一向与人为善,扪心自问,从未干过伤天害理的事,想是那人仰慕我已久,却不见爷儿我对他使什么心思,他自己心思却转坏。”
“若本宫没有猜错,世子与那仓迅今儿是第一次遇见吧。”
李凡宝的脸上纠结大行其道。
“任人给一双眼睛剥了衣裳奸了身体,都会起杀心。”
“。。。。。。,为何臀下不及时制止?”李凡宝很是疑惑,他扪心自问,以为若有一日李长祈与他一般有难,他可为对方两肋插刀,却不想。。。。。
马车碾过大石,大幅地摇晃,李长祁的脑袋随着马车的摇晃而摇晃的欢快,像是没长稳当一样。
李凡宝等了半天,才见李长祁挑了一边眉毛,睁开一只眼,李凡宝立马以指封唇。
却见李长祈只是斜斜的看了他一眼,眼里并无任何表示,随即又闭上:“本宫大约知道,世子臀下你干不成什么事儿。”
你——胡说什么?李凡宝气的后/庭骤紧,夹腿坐正,悲愤一张俊脸。
李长祈懒懒地抬眸,目触李凡宝眼角两滴清泪的时,嘟嘴一笑:“回去再好好补补身子。”
李凡宝抱着腿蜷缩进角落里,指尖抠的桌角发出吱吱声儿,忱着脸儿幽怨无比。
吱吱吱。。。
马车里除了吱吱声儿,安静的厉害。
李凡宝忽然凑近李长祈一笑,几分神秘道:“你要那倌儿做什么?你与我说说。”
李长立刻祈很是像模像样儿的打了个哈欠,闭眼。
李凡宝桌子一拍:“爷儿我做了肉弹,你捡了便宜,还不肯跟我说事情原委,公平正义何在?”
如此一通又拍桌子又爆吼完,李凡宝爪子垂桌底,慢慢揉。
李长祈当下。。。。。。睡死了。。。。。。
黎明即将到来,些许的亮光从远处的地平线溜出,照射整个秋晨大地,长长地几道人影儿在丛林旁枯黄的草地上晃,显得异常诡异。
其中某一绝色人挥起天青色袖抹嘴愤愤:“好在是个病娃子,妈的,差点儿老子就**了,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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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乍起之时,正值丰收岁月,有人挺胸摇扇催日月的闲,有人马不停蹄不知所谓忙,有人感叹岁月鎏金,流氓乘早,有人靡靡茫茫,卧醉于红尘,有人整天呆在屋里,趴在床上。
“王世子臀下,我家爷儿让奴才带个话儿。”少年声音一下子压过了午后虫鸟的喧闹声,甚是悦耳。
诚儿近日来付王府,每一次都梳洗的格外扮俏,今儿更是又爬上了一层楼,极具有浪漫情调的粉红发带在后脑勺处打了个正正经经的蝴蝶结儿,仆红色的坎肩长衫束腰提臀,露出粉嫩嫩的锁骨,衬得那叫一个唇红齿白,赏心悦目。
李凡宝手枕着额,伏在床榻上,瘪嘴:“嗯,那个红色的不吃了。”
“太子臀下提醒说,红色的补精元最厉害。”
“。。。。。。”
李凡宝小杵眉,略显嫌弃的张口含了一颗指甲盖儿大小玫红色果子,嚼了两嚼,伸着润红透明的舌一下子吞了下去,说不清什么味道,倒是瑟的厉害,在嘴里滚一番之后,舌头都是麻木的。
“紫色,紫色。”
肘子翘起二指,拈一颗同样指甲盖儿大小的紫色果子,凑到李凡宝唇边,等李凡宝在嘴里嚼了干净,口腔里过了一遍,感觉甚好,不禁复又望紫。
“太子臀下还提醒说,这紫色果子虽口感极好,但不宜多吃,性过于凉,是个解药性的主儿。”
“。。。。。。”
李凡宝推开肘子拈了一颗绿果子的手,一手支颐着腮边侧卧于床沿,挑着眼尾瞧诚儿,慢吞吞的问:“你家爷儿又让你说什么?”
所谓又说什么,这个“又”字就肯定是有待考证详细的。
从胡楼回来的第二日,那是一个秋日里并不多见的艳阳天,李凡宝院里的那棵老梧桐的叶子这一日掉落的格外凶猛,从早饭过后就如此飘飘洒洒了一整院子,老冯拄着扫把,头顶着几片撞着绿黄颜色的叶子,站在树下挠土纠结。
因为甚有一点极为蹊跷,那在早间时分梧桐树本还算茂密的叶子,原本翡翠般的绿色大伞,在这无风又无雨的日子里竟然中间部分莫名的出现了一个洞,一个不算大,但让原本的高大魁梧模样儿莫名的萎了几分的洞。
这可不得了,老冯努嘴抱拳碰撞。
想那一棵老梧桐出现在这院子里现已有经九年蹉跎岁月,初初移栽过来时,不过两尺有余,见风便摇摇欲倒,历经鄙视猜疑,浇水日照,修枝减叶坚忍至如今,已长的这般凌人盛气,磅礴大气,不想今日竟遭此番罪受。
这不要紧,树死可以重栽,何况只是破了一个洞,
要紧的是,这个洞他破的太风骚了,实在是太风骚了。
就这么说吧,站在老冯的位置,自那莫名出现的洞看出去,原本在茂密的树后面是一堵十三尺多高的围墙,如今那墙头华华丽丽的横在那洞口中央,那半个洞口外。。。。。
如此,一早老冯便昂首挺胸背手紧握站在老梧桐下,紧锁眉头一脸深深地忧虑,而站在他三步远树下同样昂首挺胸背手的李凡宝,此刻衣袂飘飘,嘴脸红润,小挠手心。。。。。。
这是一个凭空出世的洞,需深究。
横观这个洞,高高红泥围墙,几乎遮住了透过这个洞本该有的视野,些许阳光自有幸未被遮住的缝隙刺了进院里来,含蓄而婉转。
纵观这个洞,高高的红泥围墙也几乎遮住了透过这个洞本该有的视野,些许的阳光自缝隙自有幸未被遮住的缝隙刺了进院里来,优雅而温暖。
李凡宝长身玉立,自树下眼睛透过那个洞——45度角。
这注定是个好角度,天空像被蓝色的布涂抹过一般,干净透彻,几片雪一般的白云悬在上面,以更加添了他的透彻。
阳光热烈而明亮的自洞口滑进院子里,在男儿清白的脸颊上,绰绰影影。
李凡宝不看天空,因为他看见未到天际处,有一座雄伟的高楼,很高,自他的视线最容易入眼的是塔尖似地楼层顶端,直直的指向天空。
他内心深深地被震撼,且懂,那便是都城最有名气的妓馆儿的象征--胡楼。
李凡宝是个饱读诗书之人,很多他所拜读过的书文,诗册都有详细的描写胡楼的建造布局,历史渊源以及辉煌成就,而李凡宝至于如此关注它,是被其长盛不衰的真谛所折服,《妓身传》详有记载,看官请参阅。
“冯总管,怎的爷儿这院里这树,生长的如此蹊跷,茂盛之时竟生生的挡住了大半堵围墙。”
李凡宝拈了一片落在自己脑袋上的树叶,拢着眉尖儿二指做着搓麦粉的动作,抚摸那秋日里墨绿的梧桐叶,眼睛止不住的依旧遥望雄伟的胡楼。
“佛曰:自然生物,汲取天地之精华,享日月普照,长成哪般模样儿,靠它自己的造化。”曰完,老冯眼半眯,声音浑厚低纯,微微倾背虔诚万分的交握两手于腹前继续不缓不慢道:“此梧桐生来既不娇柔,又不做作,该是凋零,便凋零,该是繁茂之时,大如屏风挡了那半面墙,却依旧在自然之物的生长情理之中,奴才甚愚,不懂爷儿说的蹊跷是为哪一般。”
李凡宝竖眉深思,半响竟也未措出个体面地词儿,便做了罢。
“这树该种下没多少年。”肘子捏着半湿的手巾,捧着李凡宝的手,一根一根手指细细的抹,难得竟在这时插嘴,素日里他似乎忌讳老冯的很。
“九年有余。”
“真真是选了个好地方。”李凡宝眸里沉了沉,声音也沉了下去,对着这棵梧桐树怒目而视,磨牙:生在此处,生生挡了好风景。
“世子洪福齐天,凡靠着世子的地儿,多多少少会沾染些福气,这院子,这树都是。”
肘子吸着鼻子,呼吸小小的急促了一下——他也是。
“那是为何这种的是梧桐树?”这般高大,当真挡了不该挡的宝物。
“凤凰非梧桐不息,王世子臀下您在栽这树时如此念叨。”
李凡宝大惊,这一惊非同小可,结结实实的抓地肘子的手见了红,肘子抖手捧着手巾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