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宝还是走了,倒不是付王爷有多么强硬,而是李长祈说了一句话。
他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铄儿,我在。
李长祈见到付王爷的那一刻,他以为付王爷的来势汹汹是对准了他与李凡宝苟且一事,尽管李凡宝最后断脚化险为夷,也因为忧欢忘的忽然出现,让付王爷近日以来安插在他身边越来越多的势力转移了注意力,但是外至朝廷,内到皇室二老无一都不是省油的灯。
李家就他与李凡宝是嫡出,皇室这些年将他们的行踪罩的紧,外头的流言渐少,但是当年事又有几个不记得的,他们其中肯定有人不会做敛手看流年的潇洒事儿。
随着冬日里的雪一层厚过一层,有些东西被摆上了台面儿!
没有谁会接受李家皇室二小结合,李凡宝只知道没有人会容忍他与李长祈的现状,天下人不会容,李家皇室不会容。
李长祈看着李凡宝略显焦虑的眉宇,他指尖一戳正中心,扭着腰乱笑:“李凡宝,你在担心什么?你当初要了本宫那会儿不是挺壮烈的吗?现在苦着脸是干什么?没爽到?”
李凡宝的身子没进马车的一刻,付王爷站在车辕上,指尖掐住一片飘飞的枯叶,枯叶瞬间灰飞烟灭,他低头进了马车,没有看笼着手在雪地里站的歪腻的李长祈,亦没有说话。
“该来的,都是该来的。”李长祈拉拢了前襟,却止不住衣衫下摆随风乱舞,他盯着白的明媚非常的雪地喃喃自语。
皇宫。
李傅荣一斧头劈开一个木桩,简单的劲装穿的身体热气腾腾,他抬头:“我们之间不过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兵符解不开,我们都必须同舟共济,风国和思域那个蛮族在你我二国边境滋事伤人,我们没有一网打尽的理由明面儿上说的是此事可大可小,未犯我等主权之事一律不作军事途径解决,但这样的话在那两个国家越来越猖獗可恶的行径下,已经快要失效,近日,那风国频犯我朝边境,大有占地割城之嫌,而那思域蛮子国也在明国的东部边境做了许多叫人心寒生畏的事,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杨琼玉捡起半颗木桩,横劈鸟笼,姜末瞬间抖着手指退出几步,脸上麻雀红通通朝着五脏外流、粘着墙滑进草丛的翠鸟。
扔了木桩,杨琼玉心情十分好,回头看李傅荣:“不能坐以待毙?羽国陛下,兵符解不开,大羽唯有坐以待毙,而我大明却不尽然,那兵符里只控制着我大明三分之一的兵将,却控制着你们大羽四分之三的兵力,早先我便已考虑周全,大明暂时不能做任何战事,无论是从兵力还是从经济上来讲,都不适合作战争准备,而我此次前来,并无意与您探讨这个问题,我只能说,倘若真有一天大羽与思域或风国任一一国起战事,我大明必然信守条款,尽力而为。”
李傅荣看了看姜末止不住发抖的手指,偏头一笑,笑的不明所以,继续砍树桩。
仓迅这老婊·子当下当真是热血沸腾,血脉喷张啊,他拜过关老爷,问过送子观音,皆得一讯息。
——良人将至。
“将至未至。”肘子给他脖子边做推拿,边泼冷水。
这李凡宝回府,必然这没床的仓迅也跟着回到了王府,那一日倒栽进雪坑里直接就将脖子压短了半寸,一些时日以来,他愤怒表示,是肘子拔他出来时手劲儿没用对,遂,肘子当负责。
于是,本该伺候至高无上的世子臀下的肘子,此时冷着脸伺候着妓子仓迅。
“诶?你说我当选个时日拜访他么?来了几天了,街道上不认得他的人,写的迎接他的福条儿都快把人埋住了,我却未曾有任何表示,未免不近人情了些。”
“仓公子,你与那明国的皇帝陛下有什么人情可言?”
“当然。”仓迅正经扭头,托着圆溜溜的眼珠子准备瞪肘子,‘诶哟’一声捂着脖子坐正,他喘了几口,依旧正经:“我曾与他一面之缘。”
“我保证,他不记得你。”肘子漫不经心的保证。
仓迅歪了歪被肘子揉了一个下午的脖子,感觉大好后,他站起身,踱步走到一面八尺高的大铜镜面前,对着大铜镜昂首,一展腰身,嘴角弯弯,眉眼弯弯。
“肘子,我是一定一定会让他记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