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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书名:无心无目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欧阳目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此后曹不伤是被军中的号角惊醒的,睁眼的时候便觉得这天还没有亮透,于是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自己竟然这样睡了一夜,想来自己少说也睡了五六个时辰,倒觉得此刻精神不错。却见身旁的松林儿也揉着眼睛,慢慢的爬了起来。曹不伤道:“我去看看,你困了,再睡会吧。”说着拍拍她的头,便出了军帐。

    却见此时宋军军营中全军已经顷巢而动,来来往往眼前满是人头攒动,那长江边上,有大约五六百号士兵集结,想来便是那抵御金军的士兵了。曹不伤原本便知道大约今天便是那金军来袭的rì子,下意识的朝着江面上望去,不知道那传说中的浮桥究竟是什么模样。

    这一望之下,曹不伤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浮桥虽然离着这长江北岸尚远,却见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大宋军营的方向延伸着,在江面上攀爬着,从远处看来,那浮桥看起来也不过是一个小点而已,但即便如此也能感受道那桥宽的很,之前所听说的三十丈想来都很是保守了。那金兵本想趁着天未亮透,给宋军来个措手不及,幸亏之前得了消息,整个夜里都有士兵在那江面上守着,一旦那金军有了动静,便立马回报,因此得了信息,准备迎敌。

    长江边上,曾子昕一身铠甲,在岸上立着,后面跟着五百宋军将士。这天虽然只是蒙蒙亮,但依稀可以觉出今天天气阴沉得很。江面上刮来劲风,将宋军的大旗吹得飘零起来,只觉得那些个军旗随时便要被吹散到天边了。

    曾子昕临危不乱,目光望着那远方金兵一点点增长的浮桥,脸色严肃,手执一杆长枪,在浅黑色的天地之间屹立着,宛如天神一般。

    曹不伤下意识瞧了瞧那军营中忙而不乱的景象,他想着,这时候一定能瞧见浅浅。果然,浅浅在来回奔流的军士之中,如洪流中坚定的石子站立着,目光凝固着望向曾子昕。

    曹不伤想着,很快,很快就结束了。想着不久之后以后,待那曾子昕一死,自己该怎样哄浅浅开心,怎样逗她笑,怎样让她忘了曾子昕。还有,若是他的尸体还算完整,便带着那剩下的手臂和眼睛,教屠夫子给自己接了回去。

    当曹不伤的目光再望向江面的时候,那浮桥已经离北岸很近了。这时节,众人才真正看清了那踏着浮桥而来的金国骑兵。瞧着那阵势,不禁觉得连空气也凝固了几分:那浮桥是层层叠叠的木板搭成的,厚度少说也有一两丈,若是没有攻城的器械来攻击那桥面,要想阻断那浮桥无异是痴人说梦。那浮桥是一段一段的,每一段之间配着机括和齿轮,只见那浮桥一段段伸展开来,便在江边上增长一分,那zì yóu落下的巨大木板在江面上激发起滔天巨浪,只觉得整个江面都要被拍开成两截,那金兵离得越近,那浮桥拍在江上的声音就越发剧烈,引得宋军将士的心跳也跟着那巨响加快了。再看那浮桥上的金兵,从战马到骑兵,身上布满了黑色的铠甲,除了那马腿和铠甲连接处露出少许空隙外,其他的部位全都被覆盖的严严实实,那金人本就比宋人生的高大得多,加上那厚重的铠甲,一个个瞧起来都如同巨人一般。而这些巨人竟然已经布满了那已经延伸而出的浮桥。那骑兵马蹄踏在浮桥上的声音,直教人心乱如麻。虽然那骑兵行进的缓慢,但每前进一份,便教人觉得死亡近了一分。

    若是曹不伤之前还在为了曾子昕或将战死沙场这一事实而雀跃不已,此刻也惴惴起来。心中想着,若是那金兵杀入宋营,自己当想个法子救了浅浅,当然还有松林儿,这么想着,便瞧了瞧宋军马厩中为数不多的几匹马,倒时说不定用得上。

    韩世忠将军坐镇在军前,脸色严肃的很,见着那曾子昕手下的士兵在那江边站立多时,一直瞧着那气势汹汹的金兵一步步前来,时间久了,士气自然要低落。便走到那众兵士之前,和曾子昕站在一块。曾子昕一瞧韩将军来了,轻轻颔首道:“韩将军。”韩世忠点点头,转过身来对着那五百人道:“众位兄弟,今儿个不要说你们了,便是我老韩的命也可能搭在这里了。所以我有什么话今天就全部直说了。要说诸位为什么参军,说是为了大宋朝,说是为了保皇帝,那他们都是狗屁,说句掉脑袋的话,就当今这皇帝,老子恨不得直接把他绑了送去金兵,这种狗皇帝,不要也罢。我们来参军,哪个不是因为和这金人有着深仇大恨!”说着他指指面前一个士兵:“刘三宝,本来家在北边,老娘还在那江北金人的管辖之下。却不知道现在亲娘是生是死,任谁都想回去看看。”说着又指指另一个士兵道:“王学,那金兵占领我北边的时候,儿子才出生不到三个月,亲眼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被那金兵的铁蹄踏死,连尸体也。。。”说着声音哽住了。韩世忠将军竟一连串将面前那些个士兵的遭遇全都说了出来。许多士兵听着那金兵的恶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也有的眼眶湿润了。

    韩世忠道:“你们瞧瞧,现在仇人就在我们眼前了,现在我们不是手无寸铁,这些个金狗我们只管杀他丫的。”说着忽而拔出自己的长剑将自己的手腕划破,不少士兵神色惊异。韩世忠道:“人们都说这搓了黄土烧了香的是兄弟,我说那都是放屁,一起出生入死的才是兄弟。今天我当各位都是我的兄弟,若是今天各位还有我韩某活了下来,我们一起喝酒吃肉,若是各位兄弟不幸了,我韩某一个个的把各位收殓了,与那金人拼到最后一滴血流干,敢动我的兄弟,他妈的活腻歪了!”韩世忠叹了口气道:“各位兄弟先上阵杀敌,我韩某还要率领全军,一时不能和你们同去了,不过各位兄弟莫要太急,黄泉路上,我韩某和你们作陪!”

    说话间只听那五百将士高举手中兵器,口中怒吼着。正当这时,却见那金人的浮桥已经到了近前,马上便到了北岸。

    曾子昕和韩世忠对望一眼,点点头。只听曾子昕道:“众位兄弟,按着昨天cāo练的法。布阵!”只见那五百士兵排成了六排,都是长刀兵和钩镰枪兵相间。那五百壮士后,两个壮汉擂起战鼓来,一众士兵依照着战鼓的节奏前行着。

    正当这时,那浮桥的最后一节终于搭到了北岸之上。密密麻麻的金军骑兵出现在众人眼前,和那骑兵想比,宋军的士兵则实在显得太过单薄。却听曾子昕喝道:“和我一起上!”说话间便第一个冲了上去。

    那金军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只一人便向着自己的上万部队发起冲锋。略一愣神之后,那第一排的骑兵将长矛竖起,对着曾子昕,这般的阵势,常人面对着,便是那金军一动不动,他也奈何不了他们分毫,却见曾子昕一杆长枪上下翻飞,从浮桥的这一头打到那一头,虽然那金兵被盔甲紧紧的包裹住而伤害不了他们,却见那些金兵的长矛只在一眨眼只见却都被隔开了。正当这时那五百士兵便到了骑兵的跟前,紧接着,令金兵甚至是观战的宋兵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倒下的不是那一排身披轻甲的长刀兵,而是那一身铁甲的金兵骑兵:只见那第一排刀兵倒身将那长刀扫去,正好砍在那毫无防备的马腿之上,那战马吃痛,又站立不住,便嘶鸣着向前倒了下来,那金兵的铁浮屠为了可以整齐划一的同进退,每匹战马的铁甲之上都用铁链连着,只见一匹马跌倒了,便带了那身旁的两三匹马也跟着倒下了,那原本金人自己引以为豪的设计,此刻却成了索命的利器。那金兵身上盔甲太过厚重,那马一倒,自然毫无悬念的也翻滚在地,便是想要起身都很是困难,宋军那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只见那第一排刀兵向后退去,第二排钩镰枪兵上前来,将那长枪刺出,那钩镰枪上的倒钩正好钩在那头盔与身体接触的缝隙上,那钩镰枪向后一带,便将那将金兵头上的盔甲给除掉了,紧接着又是一枪刺出。。正中那金兵的头部,只见那血水混着脑浆便流了出来。眨眼之间,那不可一世的金人骑兵竟死伤一片。宋军之中欢呼声四起,那韩世忠也没想到这曾子昕想出的这阵法竟这般有效,不禁大笑起来。

    那宋军不断的前后交替着,砍死砍伤金兵近百人了,那宋军士兵严格按照那军鼓的节奏行进,一时间,那金兵竟然后退了些许,被杀死杀伤的金军士兵,被那后面前来的因为拒马存在而无法后退的骑兵被才成肉酱了。那血水从被踩得变形的盔甲中喷涌而出,一时间金兵残嚎声四起,直教那后排的士兵心惊胆寒。

    眼见那宋军这阵势是要打破金兵的铁浮屠了,但话说回来,那宋军上阵的一共也只有五百人,加上军资不足,便是养精蓄锐的这五百人也只吃了个六七分饱。至于那未上战场的宋军,这两天只能喝些稀粥度rì了。是以时间一久,那宋军的体力开始不支,渐渐显现出颓势来。

    只见那握着长刀的宋军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斩杀的速度也慢了许多。正当这时,只见一个士兵一斩之下斩偏了,哐当一声看在了那战马身上的铠甲之上。那士兵愣愣神,不知道这时节该不该和身后的钩镰枪兵换位。只是这一愣神之间,便让那金兵得了喘息的机会,眨眼只见,便见着那宋军的阵型被撕开了一个裂口,那宋军的轻甲哪里能抵挡金兵的长枪,只见那刚刚犹疑的宋军士兵身体立马被长枪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鲜血狂喷。

    不多时那优势又转向了金军,虽然宋军已然能斩杀些金军的骑兵,但阵型一乱之后,杀伤大大下降,但此刻两军已经战得不可开交,若是想撤回,重新布阵已经不可能了。

    此刻曾子昕在那阵前来回穿行,不断地用长枪弹开金兵的攻势,盼着能将阵型重整,可是那又谈何容易,即便阵型已经重新排好,那五百兵士所剩无几的体力也不容他们再战。

    曾子昕虽是习武之人,但那两人对战与这阵前对敌大大不同,此刻他在这几十骑兵为一排的阵前来回奔行破去吧金兵的攻势,已经有几分左支右绌了。那金兵一个长枪突刺过来,只见那曾子昕躲的稍慢了一些,脸上被划伤了一道,只见他并不在意,已然在战局中控制着全场。但明眼人都瞧了出来,如此这般下去,这宋军便要抵挡不住,而这曾子昕被夹在宋军和金军只见,便是想要脱身都是不易,只怕这宋军被攻破之时,便是那曾子昕将要战死之时了。

    曹不伤远远瞧着,脸上露出一丝邪笑,这天下怎样,这宋朝将怎样,自己是全然不关心的,只要这曾子昕能死,那便最好不好了。如此想着,觉得心中不禁有几分翻滚起来,那已然是兴奋到了极点了。

    那宋金两军相斗的声响太也巨大,松林儿终于睡不了,起了身,此刻站在曹不伤面前,她全然不懂什么军事的,此刻见到那宋军的数量远远少于金兵,便紧张起来,道:“我们的人这般少么。”曹不伤一直注视着战局,没发现松林儿站在自己身旁,倒是被吓了一跳:“你起来了。”松林儿神色紧张,道:“这般下去,是不是很多人都要死了。”曹不伤答道:“是啊。”不过心中想的却是那又怎样。松林儿见曹不伤爱答不理的,便不再说话,又过了一会,松林儿惊奇的道:“那是浅浅姐姐,她要干嘛?”

    曹不伤一直注视着那两军相交的情形,却没主意别的地方,听着松林儿这么一说,心中大惊,忙道:“在哪?”松林儿朝着一个方向一指,他便顺着松林儿所指的方向瞧去,只见浅浅在那军营中,不断的分开挡在面前的士兵,急急的向着那浮桥的方向跑去,曹不伤心头大骇,心道:她这是要做什么。忙提步向着浅浅的方向跑去。

    待追上浅浅时,两人正好在那浮桥边上,浅浅没有瞧见曹不伤,只管朝着浮桥上跑去,曹不伤一把抓住她,声音近乎咆哮:“你干什么。”却听浅浅声音很是平静,道:“放手,我去找我子昕哥。”曹不伤道:“你去了又能做什么,只能坏了那阵型,到时你。。曾子昕死的更快。”曹不伤只盼着能劝回浅浅,却见她回过头,神色很是倔强,道:“这么说你也觉得他活不过今天了,不打紧的,我这就去喝他死在一起。”曹不伤道“你说什么?”浅浅道:“我不要见着他的尸体,大不了两人死在一起我也要见他最后一面。你快放手。”说着浅浅去掰他的手,可是她又哪里掰得动。

    曹不伤此刻心中一团乱麻:那浅浅的性格倔强他是知道的,既然决定要和曾子昕死在一起,怕是自己半点法子也没有。曹不伤心道,我不要浅浅死,我绝对不要,但是那曾子昕一死,浅浅便也要随他而去了。曹不伤脸上全是苦笑:原来和曾子昕死在一起也好过活着和我在一起啊。这么想着苦涩的仰天长笑起来。浅浅全没注意曹不伤的模样,只是不断的喊道:放手,你放手!”曹不伤哪里放得开手,却忽而见着浅浅又急又气之下,哭了出来,一面哭一面道:“你。。你快放开我。。呜。。你就知道欺负我,放手。”他一见浅浅哭泣,心下一片茫然:我害的浅浅哭了,我怎的害她哭了。一时间不知所措,自然而来的松开了手来。浅浅一被松开,便又朝着那浮桥上跑去。这稍稍一愣神,又将浅浅抓住了,喝道:“不许去!”

    这两人在浮桥前一闹,教许多人都瞧见了,只是大多不知道这其中的关节,并不了解两人拉拉扯扯是为何,韩世忠瞧着,心道:这般胡闹当真不像话,便小声对梁红玉道:“你去将两人拉回来。”梁红玉点点头便向两人奔去了。

    曹不伤第二次将浅浅抓住时,心念快速的转动着:那曾子昕一死,浅浅便要寻死,即便我能阻止一两次,但若是她总这么尝试着,终归要成功的。假若是能救了曾子昕呢,浅浅自然又要和他一起。怎么办,怎么办。此刻想着两种情形,终于觉得,若是浅浅死了,那自己当真要难受得不行了,若是浅浅跟着曾子昕,虽然自己也难受,但偶尔想起那浅浅还活着,而且说不定还活的很开心,自己倒还要好受些。

    自从曹不伤喝了忘忧水之后,做什么事都时时想着自己了:此刻他想通了一个关节,自己左右都是要难过一世了,还是选择一个没那么难受的于自己好一些。这么想着,便已经打定了决心。正当此时,却听见梁红玉唤着自己和浅浅的名字,找了过来。浅浅一瞧便知道梁夫人要拉自己回去,挣扎的更厉害了,干脆一口朝着曹不伤的手上咬去,教他心都一惊,赶紧运转养蛊手的功夫将那手上的毒逼走了,只见浅浅咬的狠了,手上鲜血直流,那浅浅瞧着自己的眼神也怨毒起来,他觉得心中难受,忽而发出了不是哭还是笑的声音,深深的低下了头。那梁夫人眼看就到跟前了,浅浅心中更是急切,正想出言求曹不伤,却见他忽而松开手,一把抓住浅浅将她向后扔去,正好摔在梁红玉的怀里。

    梁红玉也没有想到曹不伤忽而有这样的动向,抱着浅浅一同摔倒在地。曹不伤望着浅浅,落下的长发已经遮住了他的表情,却听他冷冷道:“我要你记住一件事,接下来我做的事,全都是为了我自己。”说着转身向浮桥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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