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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书名:无心无目  类别:都市言情  作者:欧阳目 || 错误/举报 更新/提醒 投票推荐

    此刻宋军眼见便要溃败,那曾子昕也是无力回天,头发散乱,身上受了几处伤,正汩汩的流着血。曾子昕抬起头,见着那金兵的长枪正向自己刺来,本想躲开,却觉得脚下一疼,全然没有了力气,身形只动了一动却坐倒在了地上。那金兵的长矛刺来极其缓慢,但此刻的曾子昕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任人宰割了。正当他已经放弃了抵抗的念头,缓缓闭上双眼之时,却觉得眼前黑了一黑,似乎有什么东西挡在自己的面前,便下意识的挣开自己的双眼,却见到一个单薄的背影高大的伫立着,正是曹不伤了。

    曾子昕死里逃生,还没品位出其中的滋味来,声音沙哑道:“曹兄弟,你。。”

    此刻曹不伤挡在曾子昕面前,用自己的骸骨手抓住那金兵的长矛,那骸骨手无论经络还是构造都与常人不同,论蛮力竟也不小,生生抓住了那长矛,那本来刺向曾子昕的长矛便在空中停滞住了。曾子昕话音未落,却见曹不伤反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喝道:“滚!”将那曾子昕一把抛出,只见他越过那几排宋军,重重摔在了那浮桥上。一众宋兵忽而失去了主帅,倒是不知所措。却听曹不伤道:“看什么看,老子也是领军,全体听令,退下浮桥!”那些士兵并未行动,一来这曹不伤本算不上他们的上级,二来这命令太过不合理。曹不伤骂了一句,一把扯过那金兵手中的长矛,喝道:“哪个再不听话,便军法处置!”说着便举起长矛做出要向一个士兵刺去的模样,那些士兵这才向后退去。

    那些金兵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全然没有会过意来,竟一时间忘了前进。曹不伤瞧着那金军,道:“现在就剩下你们和我了,来吧。”那金兵也只是略略停顿,立马便有两个骑兵将长枪刺向了他,却见他脸上带着难看的笑,不躲不闪,教那长矛直接刺向了自己的身体。

    远远观战的人全不知道曹不伤在做些什么,都被眼前这一幕镇住了。

    只见他两手抓住长矛,生生将它们给抽了出来,只见那成圆洞的两个伤口,瞬间鲜血喷涌而出,洒在面前两个金兵的黑甲之上,那两个金兵顺势收回了长矛,正准备又向曹不伤刺出第二下时,却见那两人行为忽而变得怪异起来,只见他们扔掉了手中的长矛,隔着盔甲在自己的身上胡乱抓着。仿佛身上有什么奇痒难当的东西,但只是那么一小会,两人便不动了,这动作在旁人看来倒像是小小的抽搐了一下而已。那金兵身上的铠甲和马身上的铠甲是连在一起的,此刻两人虽然已经死了,但并未从马上摔下来,而是歪斜的倒向了一边,撞到了身边的其他骑兵,却教敌军阵型乱了一乱。那金兵中后排的却瞧见那死去的两人身上冒出黑烟来。

    只见曹不伤用自己的双手蘸上了奔涌而出的鲜血,左右一甩,便在那浮桥上上横向甩出了一条细细的红色血线来。那木制的浮桥立马冒出了黑烟,只见那木头瞬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侵蚀着,不多时便形成了条裂缝,那浮桥便从中间断开了。金军的骑兵盔甲实在太重,根本无法跳跃,因此只是断开了这么一小段,那骑兵也是万万过不了江了。

    韩世忠将军一瞧,激动的站起身来,道:“可以了,那金人的骑兵配有拒马,此刻不能前进也不能倒退,那上万骑兵被困死在这浮桥上了,好得很啊!快快,曹领军此刻受了伤,快叫他回来!那金兵是攻不过来了。”那传令的军官刚要传达命令,却见曹不伤一头扎进了那金军秘密麻麻的黑色丛林之中,韩世忠惊道:“这这。。这种打法是要找死啊!”

    韩世忠倒算是说对了,曹不伤本就是在找死。此刻他一人冲进了骑兵阵中,只想着,我倒要瞧瞧这让宋军闻风丧胆的金兵究竟是什么货色,又想着,那曾子昕带着士兵杀伤杀死敌人五六百人,我曹不伤偏偏要一人杀的比你还多。觉得这般所想之时,仿佛浅浅选错了爱侣,自己的本事比之曾子昕,要远远在他之上。如此这般想着,便狂笑起来。但忽而想着,那又怎样,那又怎样。论相貌人品自己比之曾子昕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再者,就算自己处处强过他,浅浅还是不会跟着自己。这般想着又发出哭号来。曹不伤只想着,杀死我吧,杀死我吧,杀死了我,倒是浅浅肯为我掉一掉眼泪,我便心满意足了。曹不伤一面狂笑一面哭喊着从那金军之中穿行而过,那金兵但凡沾上曹不伤一星半点的毒血,命便不保了。那金人只听着身边又诡异的声响响起时,便有人要倒下,一时间觉得心惊胆战。可偏偏此刻进不能进,退不能退。那金兵虽然人人手握兵器,但曹不伤使出踏浪随风步在其中穿行,又有那一个能后打中他。

    曹不伤在那金军中穿行,竟未受到一点伤。他在心中呼喊着:废物,都是废物!那被这废物打败的曾子昕更是废物中的废物!曹不伤一路狂奔,明明自己身体本就差的很了,又刚刚受了新伤,此刻却全然没了知觉,只埋头狂奔着,一路泼洒这自己的毒血,不知过了多久,忽而觉得眼前一亮,不再是那满眼黑色的金人骑兵了。原来自己竟然从那千军之中穿行而出,到了浮桥的另一头。

    他见状哈哈狂笑,用手指自己胸前的伤口扩大了些,那原本稍稍缓和的伤口一时间血液又狂喷起来,他用手蘸着那喷涌的鲜血,依着之前的法子在那浮桥上又画出了一道血线来,只见那浮桥又沿着血线断裂开来。

    此刻金军的骑兵全集中在断开的那一段浮桥之上,江水一冲,只见那浮桥向下游飘去,有的马儿脚下没有站住,便掉到了江中,铠甲上的锁链连带这一串骑兵掉进了江水。不要说那金人本不会水,便是水性再好,穿着这样一身厚重的盔甲眼见也是浮不起来,眼见是不活了。眨眼之间那骑兵便又少了三四百。而那些没有落水的骑兵也是不知所措,也不知再怎的回到那岸上,只见那巨大的一截浮桥,在江面上飘着,全然没有依靠。

    曹不伤站着那浮桥断裂的地方,转过身,瞧向那金军的营地,此刻自己满身是血,脑子也晕晕乎乎的眼前的东西根本看不清楚了,却觉得心中又是骄傲又是哀痛,不知不觉中,脸上又带着邪气的笑容,直勾勾的望着那金军兵营,模糊的视线中,见着似乎又有士兵手执兵器向自己冲来,他笑着大叫道,嘴角满是鲜血:“来啊,你们来杀我啊,哈哈哈哈!来杀我!”这一笑之下,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曹不伤觉得自己渐渐有了意识,心道:我死了么,我究竟是死了是没死。但觉得昏昏沉沉的,便是脑子略一转动便觉得头疼不已。此刻他忽而想起一件事来:自己若是没死,在晕倒之前自己似乎是在那金军的营地上,若是此刻自己还活着,不是落在金人的手中了么。这可不好玩了,但忽而又转念想,哼哼,在金人手中又怎样,你们又奈何得了我么。于是干脆又什么都不想了。但时间过得越久,觉得自己越是清醒,渐渐觉得自己周围有了人声,看来自己是真的没有死成了。想到这里,不禁有几分失望,又想着,自己还能见到浅浅么,这次自己又救了曾子昕,不知道她是不是感激自己,会不会又抱抱自己呢。但是她终究是曾子昕的,见着相反更难受,算了,算了,还是不见的好,再说了,自己深陷这金营中,又杀了他们好些人,怕是再也回不去了,自然见不到那些个人了。

    曹不伤觉得自己渐渐清醒之后,便开始听见周围的有说话的人声,那意识模糊之下,听见的周围的人说话也是模模糊糊的,仿佛那些人都拿了一个瓮,在对着里面说着什么。头痛之下,觉得那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每一点细小的声响都教他觉得头疼无比,让人难以忍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曹不伤忽而觉得恢复了些气力,胸中能提起一口气来,心中道:你们这些金人,想杀想剐随你们,不过休要扰了我休息,便大声道:“不要吵啦!”这大声也只是他自己觉得罢了,其实声音微弱的很。却忽而听见一个声音道:“不要说话,他醒了!”却说的是汉语,曹不伤心道,你们这军中倒有说汉语的,却听一个另一个声音道:“醒了么,那可太好了,可急死人了。”曹不伤心道,怎的这金人一个个汉语都说的这般顺溜,却在心中存了一个念想:莫不是自己并未被金人拿下,倒是回了宋军的军营么。这么想着,便强行睁开自己的眼睛,第一个瞧见的却是松林儿的脸,曹不伤睁开眼睛,眨了眨,道:“哎,真的回来了,我还道自己被金人抓住了。”那松林儿眼睛红红的,也不知哭了多少次,多久没睡了。见着他醒来,脸上带着微笑道:“你醒啦,肚子饿不。”说话间忽而鼻子一酸,觉得又要哭出来,却把头转向了一边。曹不伤笑道:“我这。。不是没死么,不要搞得跟哭墓似的。”说着朝周围看看,这床边除了松林儿,还有梁红玉,一个不认识的男子,但想来是大夫了,另一个却是浅浅了,站在较远的地方。曹不伤瞧见了浅浅,却假装没看见她一样,把头转到了别的方向。梁红玉拍了拍他的头道:“你可把人吓死了,哪有你这般打法的,这般不要命,看谁还跟着你打仗,一个个都要把命赔进去。”曹不伤笑道:“已经不错啦,要是我让金人捡了回去,现在可没这般舒服了。话说后来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是在金人的地界上晕倒的。”

    梁红玉道:“刚一睡醒就这般多的话,小心伤口又裂开了,你不要说话了,我来告诉你罢。你晕倒之后,却并未倒在那金人的地界上,而是向后一倒掉进了江里,于是我们找人将你从江中捞上来了,想来金军也想抓你,不过他们失了那近万的骑兵,怕是一时分不出心来,再者,到了江上,金人本就怵的很,倒也没有金人来将你捞走。因此这去打捞你倒没费什么事。不过你身上的毒倒很是麻烦,沾上一点都要坏事。这还是红蝎子告诉我你血里有毒的。”

    曹不伤听着梁红玉这么说倒也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了,心道要不是红蝎子提醒倒要害死那不明情况的来救自己的人了,正这么想着,却见红蝎子将头探进了军帐,她一见曹不伤醒了过来,很是兴奋的跑到床前,激动地差点将曹不伤抱住:“掌门大人,你太帅了!”梁红玉和松林儿两人忙将那红蝎子拉开。红蝎子手舞足蹈:“上万金兵啊,上万金兵,全教你一个人搞定了。我已经将这讯息传遍全派了,原本还有些不服的现在弟子也都愿意尊你为掌门呢!”梁红玉脸上带着不温不火的笑:“好啦好啦,你们掌门此刻要休息了,你这般闹下去,也不知你们的掌门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去管那些门派中的事务。”红蝎子虽然行事常常不瞻前顾后,但也算识得大体,听着梁红玉这般说,吐吐舌头也住了嘴。

    曹不伤在这些人说话时,偶尔瞧了浅浅两眼,但见她一直低着头,并不发话。他此次算得死过一次,忽而再次见着浅浅,不知为何,觉得心中竟然平静的很,明明还喜欢着浅浅,但此时便是想着浅浅和曾子昕在一起的光景,心也觉得疼不起来了,大约这便是所谓的死心了。他躺在床上,瞧向梁红玉道:“梁夫人,那个,韩将军在吗?”梁夫人愣了愣道:“你有什么和我说吧,刚醒来就想着报告军情么,小事我是做的了主的。”

    曹不伤道:“我想喝酒了,你去帮我弄点,这军中喝酒要经那韩将军的同意。你要是说了算数,那也行。”梁红玉气的笑出声来:“你个娃娃,当真这么喜欢喝酒,就你现在这状况,能活下来都不错了,还想喝酒呢!”说着敲敲他的脑袋,眼里全是爱怜:“瞧你年纪不大,身上却有这么多伤了,你的眼睛也没了一只,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曹不伤听着梁夫人这么说,下意识的用手去摸那眼睛上的绷带,却抬不起手臂来,想来是江水将那绷带冲走了。曹不伤笑道:“只是身上的伤,而已,不打紧的。”说话间眼角的余光觉得浅浅听着自己这么说身子震了震,曹不伤心道:不好,我怎的当着她的面这么说,不是教她不自在么,便改口道:“刚刚口齿不清楚,说错了,我说只是身上的小伤,没事没事。”梁红玉道:“就你这还小伤呢,你好好休息吧。不要乱动了,这里我就留着松林儿照应你了,你若是想吃什么都和她说,我吩咐了厨房,但凡你想吃什么都弄给你。”曹不伤道:“我要酒。”梁红玉没了脾气,佯怒道:“不行!”说着便招呼大夫和浅浅出去了,浅浅要走出军帐时朝着曹不伤这边瞧了一瞧,轻轻的道了个万福。曹不伤瞧着她,想要点点头,却觉得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松林儿蹲在他的床边上,一直瞧着他。曹不伤笑道:“我晕过去多久了。”松林儿道:“四天了。”曹不伤道:“你四天没合眼了。”松林儿睁大眼睛:“你怎的知道。”曹不伤嘿嘿笑道:“我乃曹半仙,能掐会算。”说话见忽而觉得胸口烦闷,咳了几声,松林儿大急:“你。。你不能多说话的,快别说了。你要是想听故事了,松林儿说给你听。”曹不伤心道:你的嘴笨的很,就算讲故事又哪里有趣了。瞧着她几天未眠的模样,曹不伤也觉得很是歉然,道:“不用了,你陪我睡会。”松林儿道:“不行的,你要是。。忽而有了什么变故怎么办。”曹不伤道:“门外有守兵吧,你叫一个进来。”松林儿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依言这么做了,那守兵进了军帐,朝着曹不伤敬了个军礼,瞧着他的眼神也满是敬意。曹不伤道:“你一会瞧着我俩,我们困了要睡会,要是我看上去不行了,你便去请大夫,知道了么?”那守兵点点头。说完曹不伤对松林儿道:“放心了吧,上来!”松林儿点点头,也爬到了曹不伤的病床上,搂着曹不伤一条胳膊闭上了眼睛。那守兵惊异不已,只觉得这这位曹领军本事不小,但也太过风流了,便是伤成这般还要女子陪睡,自己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眼睛难以直视。却哪知道这两人全不是他所想那般,这曹不伤本就不将礼法放在眼里,知道那松林儿只有在自己身边才睡得安稳,此刻见她困成这样,自然让她睡在自己身边了,更何况自己与松林儿两人清白的很,根本不在乎旁人说三道四的。那松林儿更不用说了,心思单纯的如白纸一般,倒在曹不伤身边,也全然不管那守兵的眼神,闭上眼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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